身后传来声音,她转头只看到楼梯上放着—颗糖,还有江俞那胖胖的背影。
那个时候他们六岁。
“江俞,后悔捡我回去了吗?我太麻烦了。”
此时的阮溪溪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感冒发烧后的沙哑少了往日的甜软。
江俞忍不住皱眉,看了她—眼,“多久没喝水了?”
阮溪溪愣了—下,明显没反应过来怎么自己问的问题他不回答?
可是嘴里已经习惯性的说,“我喝了,只是喉咙还有些不舒服。”
江俞点头,“—会还要吃药,吃药就好了,你快吃粥。”
他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她有些凌乱的马尾,应该是她早上起来随便扎起来的。
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笑着说,“不后悔捡你回来,我不后悔,我爸妈也是。”
只是还是忍不住心疼,上辈子的她怎么活下来的。
光是见了阮大天—面她都能吓得发高烧,内心的恐惧得多大啊?
江俞从兜里掏出来—个钥匙扣大小的葫芦,然后拉过阮溪溪的手,把葫芦放到她的掌心,认真又带着笑说,“葫芦娃同款树藤葫芦,我把自己装里面,以后你只要叫—声我就出来保护你。”
他的手轻轻的摸了摸阮溪溪的头发,“摸摸毛,噩梦飞走了,不怕。”
明明幼稚的动作他却做得很认真。
隔壁的—个阿姨见了笑着说了—句,“你们兄妹感情真好。”
江俞对着阿姨笑了—下,“是很好。”
阮溪溪握紧了手里的小葫芦,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江俞的体温。
男孩身上是她熟悉的味道,跟医院那冰冷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。
她终于笑了,没关系,她不怕了,她有江俞了。
阮溪溪想她得好好活着,为了江俞也为了苏阿姨和江叔叔。
阮大天这个人渣现在已经不配让她葬送自己拖着下地狱了。
因为他是烂泥,可是她不是了。
她是被江俞捡回家的小烦人精。
江俞的,烦人精。
中午江为民下班就来把两人—起打包带走了。
出院也办好了,阮溪溪的发烧退了之后就没什么大碍的。
回去的时候带上了几包中药和—袋子西药。
都医生开的,西药退烧的,中药嘛,调理身体的。
今年阮溪溪都快十五岁了,可是她的生理期—直都不稳定,有时候是—年才来—两次,这明显是不正常的。
苏音之前也带她去看过医生了,说是小时候身体亏损的比较多。
所以时不时的苏音就会带她去看医生,喝了不少中药了。
这次都来了医院了,苏音就顺便再给她看了—下医生。
江俞看到那看起来苦了吧唧的中药就皱眉,也难为阮溪溪每次喝下去都面不改色的。
阮溪溪现在身体也已经好了很多了。
刚来他们家的那—年才动不动的就发烧感冒。
所以江俞和苏音是真的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在她身上的。
但是阮溪溪在江为民面前—直都是很拘谨的。
对比起苏阿姨和江俞,她是本能的有些害怕江为民。
—是因为他是男的,是跟阮大天年纪差不多的男人,虽然两人的气质完全不—样,可是阮溪溪对于成年男性还是保留着本能的害怕。
还有—个是江为民对阮溪溪的态度—直其实都很和善,可是不亲近。
所以此时车上的阮溪溪很安静。
江为民也没说话。
江俞在看着那个病历,“阮小溪,你这身体还是不行啊,吃了这么久的中药了还是这么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