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城和顾立赶到瑞士那天，我正提着裙摆指挥着人摆放玫瑰花。
哥哥站在一旁笑着打趣我：“小妹，司恒对你可真好，这玫瑰也是空运过来的吧。”
我细嗅着空气中的花香。
记忆里，好像也有人在我耳边笑着说婚后会在院子里种满玫瑰。
也有人翻墙而来，只想为我送上清晨沾着露水的第一朵花。
可过往的一切，终究只是泡影。
留不下也握不住。
“司恒说先布置场地，后天婚礼的时候再换一批新鲜的花。”
我面前没有镜子，所以也看不到自己眼角眉梢都盈满幸福。
哥哥点了点我的额头：“要我说，你早就该来瑞士了。那两个王八蛋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才让你斩钉截铁地要留在海市。”
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“羽落，你怎么穿着婚纱？快换下来，这种衣服还是要结婚时穿。”
顾城神色慌张地想拉住我的手腕。
紧随其后的顾立捏了捏鼻梁，薄唇嗫喏，艰难地开口道：“羽落，我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好似当年我大病初愈出院时，他眸光清亮地唤我：“羽落，我和阿城来接你了。”
遗憾的是，他们口中的家早就不属于我了。
这些年的相依相守，终究是变成了心底的倒刺，轻轻一碰便让人痛彻心扉。
“姜羽落，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，别装出这副样子想刺激我们。”
“还花钱雇演员装作老公，你若再这样，我和明瑾就真的生气了。”
顾城口口声声叫我别再演戏，可他茫然的眼神终究暴露了他的无措。
顾城和顾立也曾为了去哪办婚礼争论不休。
顾城吵着要去海岛举办，顾立却想在庄园举办。
还是小少年的两人吵着吵着，不约而同地看向我。
异口同声道：“羽落，到时候都交给你选。”
可惜，最后的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中。
在我以为他们对我坚定爱着的时候，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将爱收回。
“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，既然你们能找到这，应该也能看出我在布置婚礼现场吧。”
顾城瞳孔紧缩，满脸难以置信。
“姜羽落，什么婚礼现场，你又不是新娘！”
“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婚，想骗我们也不能这样啊！”
顾立的镇定自若也不再，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：“羽落，我们青梅竹马，你怎么不愿看我和阿城一眼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满脸不解地望向他们。
“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们的时候，你们忙着和唐慧敏柔情蜜意。”
“我从未怀疑过你们的真心，可真心瞬息万变。”
“如今，我只想选一个能真正厮守余生的人，很可惜，你们做不到。”
青梅竹马的时光太长，占据了我从小到大的时光。
顾城的真诚热烈，顾立的细心温柔。
都让我难以抉择。
他们当时真挚的感情让我犹豫，没办法答应任何一人做出的承诺。
可还没等他们让我坚定自己的决心，我便被狠狠推开。
唐慧敏出现的时间刚刚好。
她满足了顾城和顾立在我身上得不到的情感。
热情的小太阳像一团火冲进了他们的世界里。
贫困但坚强，笨拙但可爱。
唐慧敏打破了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平衡。
而顾城和顾立也下意识地逃避我的选择。
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无论他们是腻歪了青梅竹马的感情，还是只想在我和唐慧敏之间短暂的游离。
都不是我在乎的事情了。
我拨弄着婚纱的裙摆，冲着迎面走来的司恒挥了挥手。
真正爱我的人，会始终坚定不移地走向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