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暄终于不用再“出差”,既然摊了牌,索性不再回家。
我想起了,他和我结婚没多久,就开始忙着出差和加班。
公司的经营也确实比从我爸爸手上接过来时好了很多,大家都夸他能力强。
可是,究竟从什么时候起,出差和加班成了他出轨的借口?
凌暄是大学比我高两级的师兄,我在艺术系,他在经管系。
从我入学起,凌暄就在我身边各种殷勤。
每天从练功房出来,累得只剩半条命时,他总会在路口等我,带我去吃好吃的。
他会帮我揉肩膀,放松肌肉。
每个月特殊的几天,他会煮好姜糖水,装在保温杯里带给我。
每个大小节日,他会精心准备礼物。
更别说忍受我的小脾气和偶尔的喜怒无常。
洛洛总是羡慕不已,说凌暄是理想男友的典范。
现在想来,全是笑话。
手机震动着,是凌暄的来电。
“珊珊,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,”他的语气依然深情满满,“我只是和她生了个孩子。”
这还不够吗?
生了个孩子还不够吗?!
我的三观!!
“我不爱她,只是需要个继承人。
我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,不可能以后都充公了吧?”
我冷笑:“凌暄,你可打得一手好牌。
如果没有我爸,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家业。”
“另外,如果你需要继承人,可以先跟我离婚再找别人生。”
“珊珊,别这么说,我是爱你的,我不想离婚。”
“爱我所以要伤害我,要羞辱我?”
“你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吗?”
“你怎么就痛苦了,我不爱你吗?
没和你上床吗?”
“可你没法给我生个孩子。”
……确实,这是事实,我无话可说。
我挂断了电话。
掐着曾经毫无知觉的大腿,泪止不住往下滑。
我患脊髓炎有3年多了。
这个病像个过期的炸弹,不知何时会炸响。
在校时,我是舞蹈专业天赋最好的学生。
我的软开度我的悟性我的编排常得到老师们的表扬。
每次表演我都是领舞,每次都在C位。
加上有凌暄这么个又高又帅的男友,大学4年不知拉了多少仇恨,招了多少嫉妒。
我心高气傲,哪会在乎。
有洛洛这个美术狗做我最好的朋友就够了。
毕业后,我在艺术团依然人气极高。
前辈们都对我这个新人赞不绝口,说我有天赋又努力,前途无量。
直到那天,我做吸腿转的时候腰部使不上劲,歇了好久还是做不好。
两条腿渐渐发麻,腿很凉,走不动路。
我慌了。
哭着给凌暄打电话。
凌暄赶到排练厅接我,把我抱回了家。
次日,他陪我到医院检查,医生说我患了脊髓炎。
这个病不好治。
医生给我讲解病情和治疗方案时,我难过得几乎要晕过去。
原以为只是个跌打扭伤,没想到我的舞蹈生涯要止步于此。
凌暄搂着我,静静地听完,又把我抱走。
“我不相信,我们再去另一家医院。”
他安慰我说。
我在不同的医院重新检查,然而奇迹没有发生,第三家医院的诊断和前两家一样。
我难过的经历又重演了两遍。
从第三家医院出来,凌暄开着车,我们一路无话。
突然他靠边停车,趴在方向盘上大哭起来。
“珊珊,我好怕失去你。”
我手足无措,反而要去安慰他。
挤出点笑容轻擦去他的泪:“医生说了,虽然瘫痪的可能性很高,但也有很多人能治愈。”
“只是我以后不能再累着罢了。”
我拼命忍住外涌的泪。
“我不让你累着,你马上辞职回家,我养你。”
这个186的大男人,为了我居然哭得如此伤心,这是我极度痛苦中唯一的欣慰。
没多久,凌暄和我办理了结婚。
考虑到我的病情,加上我父母都已不在,只请了极少的亲友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