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色难看,显然很生气在他的眼皮底下,让拥有和他最爱的女人相似容颜的方姨娘受到伤害。
我向他行了礼,让出了床边的位置。
他走到方姨娘身边,看到她难受得皱着眉头,她的手上还被抓烂了。
顾淮舟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。
这时,府医到了,他还来不及行礼就被顾淮舟唤去给方姨娘诊脉。
府医把玩脉思索了一下,问道:敢问方姨娘晚间吃了什么东西?
方姨娘此时没有精力回应,所以薇儿上前回道:我们方姨娘晚膳用了厨房送来的饭菜,以往也吃过这几道菜,但也没有出过问题啊。
府医沉思了一会儿,说:这种症状有点像老夫认识的一种毒药,叫忘忧。
这个名字起得很讽刺,因为中毒者会全身奇痒难耐,人的脑海中只想着如何解痒,从而忘却一切其他事情。
顾淮舟问:可有什么解决办法?
府医回道:此毒要解开需要内服外敷,我先拿外敷的药油给方姨娘擦拭,能先止痒,再开一剂药方,煮好后让方姨娘服下。
连用三天,此毒可解。
顾淮舟拱手让府医下去开药。
他对方姨娘说:你先好好休息,这件事情我会为你做主的。
我面带关怀地说:没错,你这样严重,真得好生休息。
顾淮舟转头看着我,问道:夫人,这件事情你怎么看?
想必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,除了娇纵跋扈的小郑氏,还有谁会那么想要毁了方姨娘那张肖似她姐姐的脸。
何况她俩一向不和。
我思考了一下后说:想要在饭菜中下毒,要么是厨房里的人动的手,要么是送菜的下人们有了异心。
若想查清楚,不若召他们前来审问。
顾淮舟点头同意。
我让薇儿在卧室里照顾着方姨娘。
然后,我和顾淮舟坐在览云楼观看盘问结果。
很快,便有一个送菜的小厮露出了马脚。
他战战兢兢地说:奴才给方姨娘送饭菜的时候,遇到了郑姨娘身边的侍女画儿,然后请她帮忙看会儿食篮,我肚子疼去解决一下。
顾淮舟眼神一冷,让人去请小郑氏,还有把画儿带上。
小郑氏过了很久才到。
她来的时候妆容精致,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。
她娇滴滴地给顾淮舟行礼,对着我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虚假模样。
她问:夫君,不知道唤我过来有什么事?
怎么还特地叫我带上画儿呀?
顾淮舟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小郑氏听完哭嚎道:夫君竟然疑心我至此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。
我劝道:郑姨娘,你若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,夫君自然会相信你。
她瞪了我一眼,说:既然夫君不念及我姐姐的情谊,还怀疑我,我只能百口莫辩。
小郑氏每每遇到难事,必将她姐姐挂在嘴上,顾淮舟通常都会心软。
可是顾淮舟刚在方姨娘面前说会为她做主,我又当面看着。
所以他这次没有偏袒小郑氏。
他唤来侍卫要把画儿带下去审问。
画儿被吓住了,她立马跪下求饶,说她是因为看不得方姨娘靠脸上位的小人行径。
她要维护她家大小姐,也就是先夫人的体面。
顾淮舟本来很生气,想让人把画儿乱棍打死。
听到先夫人,他最后让人把画儿扭送回郑家,让他们自己处置。
至此,事情已经有了定夺。
虽然画儿口口声声说都是她一人所为,但是她是小郑氏的侍女,谁能相信小郑氏真的不知情呢?
顾淮舟将小郑氏禁足一个月,罚她抄写经书,静心凝神。
我体恤方姨娘,将府里库房那座招财进宝的黄金摆件赏给了她。
我又唤来府医,仔细地叮嘱他要精心照料方姨娘的身子。
顾淮舟看着我这么贤惠地为他的女人操心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我也很满意,靠着方姨娘和小郑氏的针锋相对,我人淡如菊,不争不抢的形象深入人心。
所以,此次事件中,顾淮舟一开始就怀疑小郑氏而不是怀疑我。
可见,人的印象是多么根深蒂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