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正好是周末。
周涛一起床,直接给梁书禾打了电话过去。
梁书禾连着被他催了几天工作,有些没好气,“大周末的,就算有什么文件要签,不能等周一?”
周涛单刀直入,“你在哪儿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。
周涛没忍住,“还在照顾涂承安呢?你和西洲这么多年的感情,就真无所谓?”
“周涛,你挺成熟一个人,怎么现在也和西洲一样得理不饶人了。”
梁书禾接着说,“我和他的感情很好,不需要你操心。”
听见这话,周涛笑了,“感情很好?你确定吗,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?”
语气间,不由掺了些替蒋西洲打抱不平的怒气。
这些年,蒋西洲明明可以回家当大少爷,却硬是留在景城,一手帮她创业,为了她吃了多少苦,他们这些旁观者心里都有数。
眼看事业有起色了。
梁书禾忘恩负义了。
梁书禾也来了火气,“他和你说我们吵架的事了?”
“吵架?”
周涛真没想到。
人都已经跑出千里之外,要另娶她人了。
梁书禾还能安心把这当做普通吵架,安心陪着她的竹马。
梁书禾笑了下,“不然呢,难道他真要和我分手不成?”
“……”
周涛想骂一句傻逼,但还是忍下来了,只说:“我半个小时后到涂承安家楼下,麻烦你下来一趟。”
话落,直接撂了电话。
梁书禾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,有些莫名。
只当是公司有什么急事。
半个小时后,扶着涂承安到床上躺下后,还算准时的下楼。
黑色SUV疾驰而来,停在他面前。
周涛下车,朝她伸手,“西洲送你的玉坠,给我一下。”
梁书禾没动,“干什么?”
“西洲说,这是他家里交代他送给未来另一半的东西。”
周涛原封不动地转告:“你们现在分手了,这个东西继续留在你这儿,不合适。”
梁书禾心里发沉,“分手?”
“我都没同意,他分的哪门子的手?”
“梁书禾,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,我也就不骂你了。”
周涛看着她,“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,体面点儿,是你自己干出来了膈应人的事,那就爽快干干净净分手。”
“膈应人?”
“不然呢?”
周涛恼了,怒骂道:“你以为你和涂承安那点破事,冠上‘青梅竹马’的名义,就干净纯洁了?全公司谁看不出来你们之间的龌龊事,孤男寡女出差,回来只报销了一间房,都成年人了,别和我说你们俩在房里玩捉迷藏!”
“只报销一间房?”
梁书禾愣了。
周涛不想听她辩解什么,说到底,西洲都不计较这些了。
他身为朋友,也没什么好说的。
他只想替蒋西洲拿回玉坠,“行了,赶紧把玉坠给我。”
“让西洲自己找我拿。”
梁书禾不肯拿出来。
他隐隐有种预感,西洲这次,不是和涂承安说的那样,只是和她发脾气。
西洲是真的不想要她了。
她如果把这个还回去,她可能……就真的失去他了。
周涛抿唇,“他来不了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梁书禾不信,“把你手机给我,我给他打个电话。”
她想,西洲现在就是要个台阶而已。
她把台阶递过去。
他们就会像过去很多次吵架一样,很快重归于好。
周涛,“你自己不会打?”
“她把我拉黑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算了,我自己回家去和她说。”
梁书禾耐不住性子了。
她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感裹挟着,连心脏都悬到了半空中。
周涛叫住她,“西洲不在家。”
“那她在哪儿?酒店?”
“梁书禾……”
周涛叹了口气,“你又几天没回家了吧?”
要不然,也不会以为蒋西洲还在家里。
像往常那么多个日子一样,等她回家。
一股叫恐惧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,梁书禾控制不住地吼了一声,“轮不到你来管!”
“我没想管你。”
周涛第一次看见她这样,“我只是想提醒你,不管西洲怎么对你,都是你自找的。”
话落,他径直要上车。
梁书禾一把拉住他的手臂,“西洲呢?你还没告诉我,西洲在哪里。”
“反正不在那个你根本不愿意回去的家里。”
周涛甩开他上了车。
待他的车子驶离,梁书禾才渐渐回过神来,猛地转身上楼。
在玄关处抓起车钥匙就要走。
涂承安拉住她,“书禾,你去哪里……”
“松开!”
梁书禾用力抽出自己的手,头也不回,甚至有些狼狈的往外跑去。
连电梯都来不及等。
从消防电梯直接冲下楼,中途还踏空摔了一跤。
但她顾不上,什么都顾不上。
她上车,一路疾驰。
疯了一样的往家里赶。
她必须立马、马上确认,西洲在家里。
他只是生气了而已。
等着他回去哄而已。
仅此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