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厉城渊阮柠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缚月厉城渊阮柠无删减+无广告》,由网络作家“唐子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她回复:他不是我儿子!夜深。以前阮柠总听爸爸说,他很喜欢京港市。因为住在这里,你就像真的与世界接轨了,你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,从出生那一刻起,就被注定活在轨道之外,庸庸碌碌一生。爸爸小时候家里很穷,大山沟沟里,那个年代,连吃上一口饱饭都难。后来有钱了。爸爸也习惯将冰箱塞的满满的。他会抱着一个小小的自己,指着满满当当,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冰箱,笑着说,“柠柠,看,这就是爸爸的安心啊,住在京港,有一个被填满的冰箱,一家四口,其乐融融,爸爸心满意足了!”可是,爸爸,如今的柠柠也住在京港,也有一个被填满的冰箱。但为什么?为什么就总觉得那么空虚,那么冷。那么无所依从呢?阮柠坐在所有门都打开的冰箱前。冷气袭面而来。许是医院提供的单身宿舍...
《缚月厉城渊阮柠无删减+无广告》精彩片段
她回复:他不是我儿子!
夜深。
以前阮柠总听爸爸说,他很喜欢京港市。
因为住在这里,你就像真的与世界接轨了,你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,从出生那一刻起,就被注定活在轨道之外,庸庸碌碌一生。
爸爸小时候家里很穷,大山沟沟里,那个年代,连吃上一口饱饭都难。
后来有钱了。
爸爸也习惯将冰箱塞的满满的。
他会抱着一个小小的自己,指着满满当当,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的冰箱,笑着说,“柠柠,看,这就是爸爸的安心啊,住在京港,有一个被填满的冰箱,一家四口,其乐融融,爸爸心满意足了!”
可是,爸爸,如今的柠柠也住在京港,也有一个被填满的冰箱。
但为什么?为什么就总觉得那么空虚,那么冷。
那么无所依从呢?
阮柠坐在所有门都打开的冰箱前。
冷气袭面而来。
许是医院提供的单身宿舍,线路承载有限。
被打开所有门的冰箱运转功率过大,老旧的宿舍楼,电压保护器失效。
插电的位置,开始冒出烧焦的白烟。
阮柠放空大脑,完全没有察觉。
直至。
咚咚咚——
贴满小广告的防盗门被恶狠狠砸响。
外面的人,好像还踹了好几脚。
阮柠蹙眉,渐渐回神。
门开了。
厉城渊一身戾气的推开堵在门口的阮柠。
他大跨步的去了厨房,拉了闸,阻止冰箱因为功率过大而燃烧起火。
啪啪啪!
冰箱门被一个又一个摔上,男人力气太大了,不大的冰箱,震得摇摇欲坠。
阮柠斜靠着防盗门,没关上。
她淡笑,“来找我,是想好了?肯把别墅卖给我?”
“阮柠,不要冲着我笑!我看着想吐!”
厉城渊火冒三丈。
阮柠满不在乎的耸耸肩,“把别墅卖给我,咱俩老死不相往来!”
“就像过去那五年一样,人间蒸发?”
这个男人,今天看起来很怪。
他在生什么气?
她家差点着火,他不是很讨厌她,很恶心她,很憎恶她嘛。
那她要是意外被烧死,他不该很逞心如意?
厉城渊像是看出她在疑惑什么。
他自己也愣怔了一瞬后,清了清嗓子,寡淡道:“盛源接了你们医院的药企谈判案,与市政医保合作,月亮从今天开始加入专案组,就住在你楼上。”
哈!她就说嘛!
阮柠扯了扯嘴角,“把别墅卖给我,我马上搬走,保证不‘骚扰’你的妻子!”
“骚扰”两个字,被特意加重音量。
反讽嘛,她也会!
厉城渊看起来有些烦躁。
他伸手从裤袋里掏出烟盒,磕出一支,正想点上。
阮柠咳嗽了两声。
大抵是刚刚回国没一个月,竟然在家乡水土不服,感冒了。
她垂眸,苦笑。
厉城渊夹着烟的手指僵了一下,最后没抽,扔进垃圾桶。
阮柠睇她一眼。
他侧开目光,道:“月亮怀孕了,戒烟。”
“哦。”
跟她解释做什么?怀孕的人又不是她!
她只关心一件事,“厉总,别墅……”
“阮柠,跟我说话,除了别墅,就没别的了?”
“嗯。”
阮柠不撒谎。
厉城渊攥拳,跟憋了口恶气似的。
这男人,有病?
隔了一会儿。
他像是叹了口气,说,“你和月亮一起加入专案组,她才大学毕业,资历浅,需要一个人给她做副手!你正合适,这件事若办的漂亮,别墅的事,我可以考虑。”
“和市政医保合作,你不参与?”
阮柠觉得诧异。
厉城渊的表情柔和了几度,“月亮在盛源,若想尽快进入高管层,就需要有一个大的谈判案由她亲自负责。”
换句话来说。
这次与市政医保合作,便是厉城渊违背他一惯不开后门的商业准则,特意为宴月亮搭建出来的一个飞升平台。
而她,说好听了,是宴月亮的副手,实则就是随时随地给宴月亮当背锅侠,顺便免费打工。
有好事,都是宴月亮的。
出事了,就要她阮柠顶上去,招一身黑。
厉城渊也不喜欢废话。
他催她做决定,“交易,要不要做?”
“厉总,原来你爱一个人,真的会毫无原则啊!”阮柠朝门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“我同意,你可以走了!”
厉城渊眸色一动。
人没动。
阮柠在想,若是哪一天,宴月亮的家人也成了他厉先生的宿世仇人,他会怎么做?
也像对待她一样,彻底粉碎吗?
不。
他不会的。
阮柠相信,他始终都会为了她牺牲原则,隐忍一切。
爱嘛,本该如此!
翌日。
阮柠刚到医院,就被院长叫了过去。
按照上级部门的规定,由于是和三级类别的海外药企进行谈判,但凡是进入专案组的人员,全部要在一天之内结交完手上的工作,之后由专人一对一送去酒店。
这是为了防止有贪污受贿的情况发生。
阮柠办事效率很高。
不到中午,手头上的病人案例就整理的差不多了。
院长由衷赞叹,“柠柠啊,你在芬兰的成绩就是有目共睹的,这次与市政医保合作的项目,你要是能顺利辅助拿下,副院长的位置,必然是非你莫属。”
升职副院长这件事,阮柠也是今天上班的时候,听院长说了一嘴。
原本的副院长得了脑梗,事发突然,院办那边推出两个临时候选人。
一个是五十多岁,年资长,能力却很一般的心内科主任。
另外一个就是阮柠。
院长看好阮柠。
可院内不记名高管层背调出来的结果,大家一致认为,阮医生业务能力确实拔尖,只可惜年纪太小,不服众。
“柠啊,你这次也算是天上掉馅饼,要不是厉总举荐你进专案组,这年资问题,还真不好办。”
院长亲自送阮柠下楼。
路上,老头一直絮絮叨叨,还带了一点试探的意味,“丫头,你别把我当做院长上级来看待,就当家里很熟悉的爷爷,爷爷问问你,你和厉先生,很熟吗?”
“不熟。”
阮柠习惯性的微笑,但身上的气质,是那种冷冷的冰山美人,看着平易近人,很好相处。
只是真相处起来,你就会发现,这位阮医生,除了醉心于医学研究,平日里的生活,几乎单调乏味到,没有一丝丝色彩和激情。
她从不爱与人搭话。
院长讪笑,“要是不熟的话,厉总怎么会愿意帮你拿下副院长的职位?”
郑源怼她怼的很爽。
阮柠都不由得感慨,厉城渊的兄弟,对他还真是一心一意的效忠啊。
她有点反胃,许是酒劲儿上来的比较猛。
人晃晃悠悠的坐起,捂着憋闷的胸口,嗓音带了一丝丝魅惑的沙哑,道:“郑源,你要是女人,就没宴月亮什么事了。”
说完,她还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,点赞。
郑源一开始没听懂,细琢磨了一下,还算俊朗的脸,就分分钟涨红一片。
他腾的一下跳到她面前,巴掌挥起,气得想打人,更是破口大骂,“阮柠,你他妈的还有心吗?你们阮家人,是不是一个个都铁石心肠,杀人不眨眼啊!”
话音甫落。
那一巴掌,也快堪堪落在阮柠脸上。
阮柠不躲不闪,清冷的眸,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,很坦率的与火冒三丈的郑源四目相对。
但下一秒。
包间的门,被人大力从外面踹开。
砰——
一拳,郑源就飞出去了。
阮柠被那拳风震的,外加酒精作祟,满脑子的理智,都在顷刻间碎了一地。
她倒入一满是小女孩香水味道的怀抱。
鼻头皱了皱。
阮柠极其嫌弃的推了一把,“离我远点!我不喜欢这香水味,好难闻,呕……”
她是真吐了。
好像还吐了谁的一身。
气味更难闻了。
阮柠挣扎的厉害,“放开我!恶心死了,你太臭了!”
“那是因为谁?!阮柠,你给我安静一点!”
厉城渊极力压制怒火的声音,带着低沉强悍的威压,拔地而起。
醉酒的阮柠,有那么一刻,是卸下面具,“赤裸”示人的。
她撇撇嘴,像小孩子一样抱怨,“凶什么凶?我就是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,哥,你以后不许用这款香水了,听到没有?”
哥?
抱着阮柠往外走的厉城渊,脚步一顿
怀里的东西还不老实。
她一抬手,就撕扯他的脸颊,“不许不跟我说话!哥,你不跟我说话,我会难受死的!”
“好,你想说什么?”
那声音,好温柔。
阮柠在他胸口上蹭了蹭,酒劲儿更大了。
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。
似真似幻,是梦境还是现实,她都没办法分得一清二楚。
出了包间。
身后,是郑源的喊声,“厉城渊,你别忘了,月亮肚子里的孩子是……”
咣当!
隔音房门关闭。
阮柠被厉城渊抱着,往电梯间走。
经过男卫生间时,外面围了不少人,都在叽叽喳喳,指指点点。
里面,断断续续传出男人奄奄一息的求饶声,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,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你们厉总的人啊,我不报警了,不报了,你们饶了我吧,我还不想死!”
“啊啊啊!!!救命啊!救命啊!!”
声音飘远。
阮柠被带到一房间,黑漆漆的,拉着厚重的窗帘,透不进一丝光亮。
男人换了一套宽松柔软的居家服。
熬了醒酒汤。
再去床边,将已经睡着的阮柠强行叫醒。
他一只胳膊垫在她后脖颈下,让她躺在自己怀里,能更舒服一些。
醒酒汤舀一勺。
厉城渊小心翼翼的吹了吹,还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,正合适的时候,才喂到阮柠唇边。
阮柠下意识伸出小舌头,舔了一口,皱眉,“好难喝,魏讯,你这厨艺,还不如儿子呢!”
哗啦。
汤碗脱手,摔碎在了地上。
还有些滚烫的汤汁,溅了石化住的厉城渊一身。
床上,阮柠是真迷糊了。
她半阖着水汪汪的黑眸,嘟嘟囔囔,说着醉话,“哥,你知道吗?魏讯真的很讨厌,他总喜欢送我一些昂贵的奢侈品,每天都送,就跟我是被包养的情妇似的。”
“还有啊,这还不是最讨厌的,你知道他缠起人来,有多可怕吗?哪怕见不到面,也要每隔几个小时,就跟我视频通话一次。”
“烦死了!”
阮柠絮絮叨叨的,自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。
她只依稀记得,大脑彻底关机之前,好像有人非常非常用力的甩上门。
走了?
次日,清晨。
宿醉后的头疼,生生将睡梦中的阮柠疼醒。
她茫然的从床上坐起,看着酒店套房统一的装修。
要不是宴月亮强烈邀请她和她一起住顶层总统套,组里给她安排的房间,的确应该是普通的套房。
叮咚。
阮柠强忍着酒醉后的不适,梳洗完。
门铃就被摁响了。
是客房服务人员拿着她的行李箱。
身后,宴月亮娇娇俏俏的探出一颗脑袋来。
她笑嘻嘻的打招呼,“早上好啊,阮姐姐,抱歉啊,虽然我也替你求了老师,可老师还是坚持让我一个人住在顶层,他这人就这样,总喜欢瞎担心的,阮姐姐,你一定很伤心吧?”
言外之意,有了昨天睡过头的那一档子的事。
厉城渊并不认为,这是宴月亮业务能力不足导致的。
反之,他觉得,宴月亮会睡到连开会都忘了,完完全全就是她间接导致的。
所以,为了避免他的月亮宝贝再被“陷害”、“算计”,他就将她这个主谋给清扫出去,以绝后患。
阮柠觉得可笑,但能不必继续和宴月亮住在一起,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她表示,双手赞成厉城渊的决定!
宴月亮大大咧咧,没被邀请,就主动进了套房。
她站在小小的客厅里,环顾一周,不开心的嘟嘟嘴,“什么啊,这套房好小,是给人住的吗?不行,阮姐姐,你等一下,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,让他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。”
话说着,宴月亮的手机屏幕就亮了。
一看是视频申请。
小姑娘羞赧,捂脸,“老师今天真是奇奇怪怪的,就那么想我吗?每隔一两个小时,他就要跟我视频呢。”
抱怨归抱怨。
宴月亮还是摁了接通键。
阮柠不想掺和,只一声不吭的拖着行李箱,去房间整理。
电话粥煲了二十多分钟。
两人那甜蜜劲儿,就恨不得把整个地球给裹上一层糖衣。
宴月亮跟厉城渊商量,“老师,我看阮姐姐的房间好小,不如,你给她换一间吧。”
“以她的身份,住在那里,合适。”
厉城渊拒绝的直白。
宴月亮赶紧拿着手机,跑到关着的房门外,急切提醒,“老师,我和阮姐姐在一起呢,你不要那样说啦!阮姐姐本来就因为换房间,一直难过着的!”
“是啊,厉夫人跟我道谢,我作为回礼,友情提示一下,这有什么问题吗?厉先生?”
阮柠像是笑面虎,她将自己伪装在了微笑背后,无人知晓她最真实的一面。
厉城渊冷哼,“我的人,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!”
“那就请厉先生和厉夫人回吧。”
阮柠亲自走到门旁,推开堵门的郑源,向外做了一请的手势,“二位,再见。”
“阮柠,有你后悔的一天!”
厉城渊带着宴月亮,气势汹汹的离开。
宴月亮还有心情安慰呢,“老师,不气不气,阮姐姐就是心直口快,没什么社会经验才这样的,我以后会好好帮她进步,你放心好啦。”
声音渐行渐远。
阮柠示意加班的组员们先回去休息。
她还在他们拉出来的小群里发了五六个五百块的红包。
组员们拒绝。
阮柠笑道,语气略显轻松,“一个人收一个红包,加班费,这可是要上税的。”
哈哈哈——
大伙儿哄堂大笑,氛围很好。
加班熬夜的抱怨心态,也被分分钟调整妥当。
可下一秒。
宴月亮就在大群里发了一条消息。
——部分组员无论正式上班还是加班,都要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,不要给盛源丢脸,切记!
她还“拍了拍”跟阮柠一起加班的所有组员。
最后“拍了”阮柠。
——阮助理,麻烦你监督一下。
VIP诊疗室内,嗤笑一片。
组员一,“狐假虎威,假把式!”
组员二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,问阮柠,“阮医生,我穿的很丑吗?LV的新款耶。”
紧接着。
宴月亮又在群里“拍了”一下组员二。
——尤其你,不要穿假货,很降低格调。
“噗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这下子,一屋子的人,除了郑源,都要笑疯了。
组员二更是连连翻白眼,“阮医生,您说厉总的眼睛是不是瞎了?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傻子当媳妇啊?还我格调低,她怕是连真假LV的分辨能力都没有吧!”
又是一通爆笑。
阮柠感觉更多的是,自嘲。
你看,她以前一直觉得,厉城渊不肯爱她,是因她还不够优秀,还没有资格和这个云颠之上的绝世天才比肩。
所以,她玩命学习,脑袋削尖了,也要考到京港市最好的医学院。
因为厉城渊少年时期身体不是很好,她就默默许愿,想成为医生,照顾好他。
直到,此时此刻,宴月亮的存在,犹如一记讽刺至极的巴掌,恶狠狠的打在阮柠的脸上。
她才可笑的意识到,原来爱你,你什么都不是,他也当你是宝。
若不爱,你即便成了如他一般的巨人,他也会对你不屑一顾,半点不放在眼里。
组员们离开。
阮柠看一眼还赖着不走的郑源,“郑总想跟一个已婚女人闹绯闻?”
“阮柠,月亮给我发微信,说一定要今天来跟你道谢,我才开车带她来的,城渊也在,我并不知情。”
郑源表情很复杂。
阮柠无语,“郑总,你这是在暗示我,我和厉总偷情?”
“阮柠,这五年,我不信你能放下城渊,毕竟当年你……”郑源还有很多话想说。
阮柠阻止了。
她弯腰,掀起左腿的裤腿,露出小腿上一大片烧伤的疤痕,皱皱巴巴,凌驾于周围白皙润泽的皮肤之上。
那视觉冲击感,直接放大十数倍!
郑源目瞪口呆,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郑源,我对厉城渊是仁至义尽,如今既然能各自安好,就让我们彼此好好的活着,成吗?”
那一晚,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拉长了。
郑源临走前,他声音颤抖的说,“阮柠,甭管你信不信,这五年,城渊他,过的很不好。”
门一开一合。
偌大的VIP诊疗室内,只剩下手还在流血剧痛的阮柠。
嗡嗡。
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。
一串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。
——阮柠,你还要躲我多久,嗯?
砰!
阮柠发泄式的,用力将手机砸碎在地。
她紧紧将自己抱成一个团。
裹在单薄的空调被里,身子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。
那些不堪。
那五年的经历。
再一次如魔爪一般,死死抓住她,捏住她脖子,让她无法呼吸,让她感觉自己永远没办法摆脱人间炼狱。
她无声哭泣,喃喃自语,“魏讯,你就不能放过我吗?就不能吗?”
彻夜无眠。
另一边。
厉城渊送宴月亮回医院后,到家,便直接报警了。
郑源急三火四赶来,追问,“入室盗窃?多少损失?”
“一分钱没少。”
客厅里,厉城渊叉开腿,双手十指交叉,抵在剧烈阵痛的额头上。
他嗓音沙哑,指了指正对面的一整面墙,“他回来了,冯一一查的如何?”
墙上,用红色油漆写了一行字。
——厉城渊,被你伤害的人,会来找你复仇!你好好期待自己的死亡吧!
郑源看得一瞬不瞬,眼睛睁的也越来越大。
他不可置信,“他,真回京港市了?五年前,你不是……”哽了一下,深吸一口气,继续,“行,就算跑到你家里搞破坏的人是他,那那具尸体又是谁的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一向战无不胜的王者,也有为了一件事,大厦倾颓的一刻。
郑源合理猜测,“城渊,你说,这个他,会不会是那个她?”
“你想说谁?”
厉城渊眉心皱的,能夹死一只苍蝇。
郑源鼓足勇气,“阮柠……”
“滚!”
他暴虐的,像是要杀人!
郑源叹气,“城渊,咱们快十年的好兄弟了,你跟我讲一句实话,这次出差,你宁可得罪一几百亿的大客户,也要急三火四的赶回来,到底是为了谁?”
“月亮。”
正在戒烟的男人,开始猛抽烟。
郑源呵呵,“真的?那我再问你,月亮受伤那会儿,我跟你说,你让我把人照顾好,后来组里通知你,说阮柠为了拖延二轮谈判,把自己弄伤了,你怎么就立刻回来了?”
“郑源,你找死?”
厉城渊目眦欲裂。
郑源还想找死的说下去。
可出警的警员拿着一满身是土的男芭比娃娃,走过来。
他态度极其严肃,“厉先生,看来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。”
一星期后。
二轮谈判顺利结束。
宴月亮按着阮柠带队设计出来的方案和战略,一举拿下乙方的初步防线,合同草案对方也签字认可。
就等第三轮开启,疯狂压价了!
宴月亮接受采访。
记者问道:“宴总,第二轮谈判的大获全胜,作为刚毕业不久的应届生,我很想知道,整个谈判方案和战略,都是您独立完成的吗?”
“呀!阮姐姐,你是不是……都听到了?”
宴月亮最先看到她,那一张粉粉嫩嫩,睡眠很好的小脸上,此刻满是紧张和羞涩。
她牵着厉城渊的手,声音小小的,解释道:“阮姐姐,你别怕,老师就是太在乎我和宝宝了,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小题大做的。”
“小事?”
阮柠像是很喜欢笑一般,无论何时何地,何种情况之下,她的表情,对无关紧要的人,都是始终如一。
厉城渊被宴月亮牵着的手,缩了缩。
宴月亮抓的更紧,音色如银铃似的,不韵世事,“是啊,只是睡过头了而已,都怪老师昨晚上不让我安生啦……”
“厉夫人,看来你根本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!”
阮柠语调柔和,缓慢。
但打断宴月亮的气势,是足够的。
宴月亮一窘,再可怜巴巴的看向身旁的厉城渊,“老师……”
厉城渊将人拉到身后,护着,看向阮柠时,硬朗的眉眼间,尽是不加掩饰的警告。
他说,“阮柠,宴月亮和你不一样,她刚大学毕业,有些事,你别太强求!”
和她不一样?
这男人什么意思?
他是想说,她是天生侵淫在肮脏世界里的恶魔,甭管被怎样伤害,怎样针对,怎样算计。
都是无所谓的?
而他的月亮宝贝,生下来就是软软糯糯,干干净净的小仙女。
她活该成为她的替罪羊,背锅侠?
宴月亮仿佛是被惊吓到的小羊羔。
她站在厉城渊身后,死死揪着他的皮带,人也怯怯的道:“阮姐姐,对不起,我替老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,你别生气了,好不好?我有点害怕你生气的样子。”
“厉夫人,站在我的立场上,我因为你睡过头,而在团队里扬名,我该谢谢你,而不是生气。”
阮柠神色从容。
厉城渊眸色复杂。
他再次警告,“阮柠,适可而止!”
她莞尔,却只看向宴月亮,“厉夫人,你是专业的谈判专家,应该很清楚,第一轮的谈判重要性,可你不懂得管理时间,险些酿成大错,还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,我想,你真该好好反思一下自身问题了。”
话毕。
电梯门“叮咚”一声,打开。
阮柠走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宴月亮哭的很伤心,“呜呜呜……老师,我、我真的像阮姐姐说的一样,一无是处,是个废物吗?”
“不会,有我在,别担心。”
厉城渊的柔情肆意,万丈浪漫。
倒是真一点不剩的,全给了宴月亮。
电梯门关闭,下行。
阮柠苦涩的笑了笑,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额头。
真冷!
明明京港市都已经入夏了,可她就是觉得很冷很冷,冷的刺骨,冷的时时刻刻都让她感到窒息。
出了电梯。
由于谈判还没结束,根据保密协议的规定,他们这些参与成员,除非遇到重大变故,才能暂时离开酒店。
不过,酒店的一楼和二楼是休闲区,各种基础娱乐都一应俱全。
阮柠不想回房间,就寻思着,去清吧喝一杯。
其实三年前,还在芬兰的时候,她就因为酗酒,被老师送进了戒酒互助会。
站在一圈人的正中央。
主持人问她,“Hi,阮小姐,你这么年轻,为何要用酒精来如此折磨自己?”
她记得,她当时反问的是,“如果你的全世界都背叛了你,你还想清醒的活着吗?”
答案是,阮柠成功戒了酒,却也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名为“微笑”的面具。
老师为此叹息,“柠柠,原来这五年你失去的,是你自己啊!”
酒吧里灯红酒绿,少男少女们尽情扭动着他们充满活力的年轻身躯。
阮柠有一段时间没喝酒了。
她现在馋的很。
一口气要了三杯长岛冰茶,混着威士忌喝。
人晕晕的,一股子躁动的热气涌上来,熏的她白皙润泽的脸颊通红,更显几分不容忽视的妖娆惊艳。
阮柠是真的美。
爸爸在她第一次来月经时,就唠唠叨叨,再三提醒,“我们柠柠这么好看,可千万不要被坏小子给骗了,听到没有?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,你要是出什么事,爸爸也活不成的!”
爸爸总说,她若有个三长两短,他和妈妈的人生也就到此终结了。
那时候,厉城渊听到这些话,只是很嚣张的一笑,道:“有我在,别担心……”
“哈!”
阮柠有些醉了。
她趴在吧台上,追光从她精致绝美的脸上来回扫射,忽明忽暗,带着隐匿的诱惑。
不远处的卡座里。
郑源抱着一陪酒公主,面色阴沉,心情很不好的样子。
公主小心伺候,“郑总,来,人家喂您吃一颗葡萄吧。”
嘴对嘴的喂。
吧台旁,有人见色起意,看阮柠醉了,就想捡个漏,把人带走。
阮柠倒是够狠,抓起果盘里的水果刀,噗嗤!一声,直直扎在男人的胳膊上。
鲜血喷涌。
郑源见状,大骂了一句脏话,便冲了过去,趁那男人还没报警,先叫人给摁住,拉走阮柠。
二楼。
至尊包间内。
阮柠用胳膊遮挡住双眸,人一动不动的,躺在软绵沙发上。
她喝的越醉,人好像就越清醒。
郑源冷眼瞧着,嗤笑,“你不是结婚了?你老公呢?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外面?”
团队里的成员虽然不能出去,可家属隔三差五,能申请来送点生活用品,小聚一下。
阮柠懒得搭理郑源。
她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,就知道厉城渊这个兄弟,性子太直,嘴太臭。
郑源还在借题发挥,“得,不说话了?心虚了?要我看,你就算结婚,以你这样的人品,你老公也一定特想跟你离!”
“希望,如你所愿。”
要是魏讯真这么想,她还需要逃回来吗?
阮柠苦笑,翻个身,脸朝着沙发靠背,有点困了。
郑源没完没了,“喂,阮柠,你别给我装死,我跟你讲,月亮和城渊是真爱,他为了她,可是连性命都能不顾的,比起你们两个的当年,城渊这一次,是真豁出去的!”
他还在替那两个人秀恩爱。
“你应该还记得城渊不能吃辣吧?每次吃辣,都要过敏,但月亮母亲是川城人,她从小就嗜辣,城渊为了哄他,愣是给自己练出了能吃辣的能耐来。”
阮柠也爱吃辣,厉城渊还记得吗?
“哦,对了,城渊的头像是小猪佩奇,也是月亮给他选的,不过你应该不知道,因为城渊肯定不会加你微信的!”
小猪佩奇?
那也是她从幼稚园就喜欢的卡通人物。
她甚至还幼稚的宣布,“我长大以后,一定要嫁给小猪佩奇!”
“哎!阮柠,你是不是从未想过,当初被你们家嫌弃的穷小子,如今一跃而起,成了福布斯排行榜上有名有姓的富豪?”
“啧啧啧,后悔也来不及喽,人家月亮是慧眼识英雄,你呢,八成嫁的老公,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吧?不然一直掖着藏着,算怎么一回事?”
“怕疼,还敢这么折腾?阮柠,你是疯了吗?”
男人的声音,没有往日里的冷凝。
他很温柔,更多的,却像是对一个不听话孩子的无奈与心疼。
阮柠醒不过来。
即便薄弱的理智告诉她,这情况不对,她需要马上睁开眼睛,认清现实。
可她就是做不到。
嘴巴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。
她委屈的,混着泪,喋喋不休,“哥,你怎么不叫我柠柠了?小时候,你不是对我很好很好的吗?还答应我,我只要乖乖长大,你就娶我回家当老婆的。”
多么美好的未来。
只可惜,过去是悲剧的。
阮柠有点冷。
不,是很冷很冷。
她开始像寄居蟹一样,挪动身子,寻找可以保暖的巢穴。
“怎么了?发烧?”
男人温热的掌心,轻轻的,很轻很轻的,像对待珍宝似的,试探着她额间的温度。
又摸了摸她脖子和后背。
阮柠痒的,咯咯笑道:“哥,你别闹我了,我没发烧,就是这些年身体一直很冷,冷的我难受,真的,可难受了。”
“阮柠,其实我……”
男人想说些什么。
阮柠打断了他,“哥,这五年,你知道我在芬兰是怎么过的吗?郑源说我心狠,说我扔下你一走了之,说我去海外享清福,却不管你的死活,但事实呢?”
声音越来越小,喉咙里的哽咽,仿佛一大块味道奇怪的鱼腥草混着螺蛳粉,卡在里面了。
好恶心!
她捂着胸口,趴在男人的腿上,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的干呕。
吐血了。
胃好疼!
“阮柠!”黑暗中,厉城渊的脸,明显因痛苦,剧烈震颤了一下。
他想抱她去看医生。
阮柠挥挥手,困的厉害,拒绝了,“没事,哥,老毛病了,刚去芬兰的第一年,我是黑户,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工,整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,那些人还整天对我虎视眈眈,我害怕,就不敢睡觉,时间长了,这胃啊,也就坏了。”
吐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
她决定和魏讯离婚,当天辞职买机票,冲动的回京港市那天?
阮柠的脑袋很沉很沉,仿若被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引着,要完全掉进去了。
她说,“哥,你说奇怪不奇怪,我好像,真的……不爱你了……”
砰!
声音被巨大的撞门声覆盖。
VIP诊疗室里的灯全部亮起。
睡在地上的组员们纷纷惊醒。
他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站起来,刚想开骂,就对上了厉城渊如鹰隼一般犀利冷硬的眸光。
门口,宴月亮半依着郑源,脸上贴着一创可贴,哭的梨花带雨,宛若丈夫出轨的可怜弃妇。
阮柠也彻底清醒了。
她几乎是瞬间从病床上弹跳下来,受伤的那只手,不小心撞在床头柜上,鲜血渗出来,疼的她整条胳膊都麻木无知觉。
厉城渊剑眉紧蹙,下意识的,就想凑到阮柠身边,替她查看一下那只伤的挺重的手。
宴月亮却“哇”的一声,嚎啕,“呜呜呜,阮姐姐,我是特意来跟你道谢的,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麻烦,可你……你……你怎么能?老师,你和阮姐姐……”
“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。”
阮柠急于撇清她和厉城渊。
而厉城渊倒是异口同声的说道:“月亮,我和阮柠的事,等回去,我跟你解释,听话。”
他什么意思?
干嘛把很好解释的事情,说的如此暧昧不清?
阮柠手疼的要命,胃也不安生。
喉咙里都是血腥的味道,吞一口口水,都叫人恶心的想大吐特吐一场。
她强忍着身体不适,戴上微笑面具,眼神清澈无波,言语也直白官方,“厉夫人,我想,厉先生刚才那么说,是想故意气你的。”
“气我?”
宴月亮一愣,眼泪少了。
阮柠莞尔,“是的,厉先生肯定生气厉夫人不懂得保护自己,让他伤心又担心,这才想用吃醋的感觉,刺激一下厉夫人,男人很幼稚的报复而已。”
“真哒?”
小姑娘瞬间破涕为笑。
宴月亮走过去,小鸟依人的抱住厉城渊,再把软绵绵的脸蛋贴在他颈窝处,可可爱爱的蹭了蹭。
她说,“老师,你真坏!不过,我这样子,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?”
——是不是这样,你就不生气了?哥……
同样的话,阮柠从很小很小开始,每次厉城渊生气的时候,她都会这样逗他。
直到,阮家家破人亡。
直到,她去求他,他跟她说了那些事。
她也顶着一脑门的鲜血,抱住他,毫无尊严的把自己送上去,埋入他的颈窝,说,“哥,你别生气,是我们的错,是爸爸一时做错了事,可你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你先消消气,求你了……”
苦苦哀求,无济于事。
阮柠想,她对这个男人的死心,就是从五年前的这一刻开始的吧。
耳边,是厉城渊放软语调,哄弄宴月亮,“好了,不哭,我过来,就是确保阮柠能够处理好麻烦,以免影响到你的这个项目。”
“嘻嘻,老师,你对我这么好,你就不怕人家恃宠而骄,被你给惯成小废物吗?”
宴月亮这眼睛上,肯定安装了阀门。
眼泪说收就收,一滴不剩!
厉城渊爱怜的揉了揉她脑袋,“你开心就好,其他的,我会替你处理,你只管安心把孩子生下来,别胡思乱想。”
“嗯,老师,你放心,我们的宝宝在我肚子里很健康哒~”
宴月亮娇滴滴,一身甜腻的,都能齁死人。
两人腻歪了一会儿。
厉城渊要带宴月亮回医院。
宴月亮走到阮柠面前,娇嗔笑道:“阮姐姐,谢谢你帮我处理了那么多工作,虽然有些越俎代庖了,这些事,我也能独立解决的,但阮姐姐毕竟辛苦,我还是要好好感谢你的。”
说完,就大大的鞠了一躬。
阮柠不躲不闪,笑容毫无破绽,“厉夫人这一躬,我受得起,不过,厉夫人下次写企划书的时候,麻烦少使用粘贴复制,你大学论文答辩那会儿,老师没教?”
“我……”小姑娘脸一白,人就钻进厉城渊怀里,委委屈屈的,“老师,呜呜呜……”
又哭了。
厉城渊不悦,“阮柠,月亮是在跟你道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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