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九公主一向介意自己的出身,担心地看向她。
可这一次,她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难堪和尴尬。
就在我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时候,她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金阳的头发,重重甩了她两巴掌。
“我是浣衣局宫女所生!”
“可我母妃当年日夜劳作是为父皇和宫里的娘娘浆洗衣服。”
“没有她哪来你的体面?!”
“你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她?!”
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,九公主又揪着金阳的头发一个箭步冲到花坛边,她二话不说抓起一把土就往金阳的嘴巴里塞。
“你不是喜欢天天说百姓是烂泥里的贱民吗?!”
“今天就让你尝尝烂泥的滋味!”
她一把一把地往金阳嘴里塞着泥巴。
待宫女们反应过来将二人拉开的时候,金阳已经满脸都是黄泥了。
她哭叫道:“你等着!
我要去告诉父皇!”
我护到九公主身前厉声喝道:“殿下!
那日来抓九公主殿下的黑衣人和九公主说了不少背后主使的事!”
“我家殿下是为了大局才选择息事宁人!”
“殿下如果今日真闹到陛下跟前,那我家殿下就顾不得那么多了!”
我的话让金阳的脸瞬间笼罩上了惧色,她最终灰溜溜地带着宫女回了宫。
待一行人走远后,九公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忐忑:“我今天是不是又闯祸了?”
我微笑回道:“殿下做的对。”
半个月后,我陪着公主搬去了公主府。
在宫外活动方便很多,我可以每日去铺子里看一眼。
因着前些日子送给南安太妃的那三十三尊观音相精美异常,再加上公主在观音相现世后不久被寻回。
京城人竟然传出,公主是被我铺子里的菩萨找回来的传言。
自然我铺子里的陶器供不应求,仅仅两个月就赚得盆满钵满。
我把赚来的钱拿出一半让掌柜的送回青州,给作坊里的师傅们当做奖金。
另一半拿去买了江南的一座茶山。
大齐和北羌的榷场年底就要开了,上一世榷场重开后,北羌最喜欢买的除了陶器就是茶叶。
我盘下了那座茶山,又在京城开了一间茶庄,还请来了最好的厨娘制作茶点。
因着茶叶和茶点的品质高、价格又公道,所以客人络绎不绝。
开业那一天郑临远来了,九公主带着叶凌川也来了。
前些日子我按照约定摆下酒席请了郑临远和九公主,席间郑临远给九公主敬酒,郑重道了歉。
九公主见他如此诚恳,大方地原谅了他。
不过九公主能如此轻易地让这件事过去,实在是因为她最近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别的身上。
她此刻正拉着叶凌川在柜台前一样样尝着茶点,嘴角还挂着不争气的傻笑,比那外面的日头都灿烂。
唉,年少慕艾。
“那位叶少侠,估计不会在京城久留。”
郑临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我侧过头去看他:“世子这是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