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想去夏娉婷住过的地方,索性母亲的医馆虽然荒废但还能住人。
其实沈家的一切都是母亲的陪嫁。
母亲在去世前,去官府过了文书,将一切财产都换成我的名字。
她说有一天我不想在这个家待的时候,好歹有个退路。
当时,兄长信誓旦旦地说:“便是天塌下来,我也会为妹妹拼尽一切。”
誓言有多好听,现实就有多残酷。
我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医馆,躺在了仅有的一张床上。
我想就这样吧,就这样一直躺着,直到死去。
自从母亲去世后,我日夜惶恐,害怕有一天父亲和兄长也会离开我。
可如今我却觉得,早点离开他们是对的,至少能落个耳根清净。
就这样躺了一整天,迷迷糊糊中,有人敲门。
“沈妙鲤,原来你躲在这里啊,让我一顿好找,你成心的是不是。”
一开门,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兄长就一顿输出。
我胸口一阵憋闷,说不出话来,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落下,脸色煞白。
兄长却像没看到似的:“娉婷回来了,父亲打算办个接风宴,娉婷心善,让你一起来,你可别不识抬举。”
“我可告诉你,这次你再敢欺负娉婷,我就让父亲将你从族中除名。”
兄长口气冰冷,像是对一个下人讲话。
我倏然笑了,从前觉得无比珍惜的兄妹情,眼下看就是一个笑话。
我想张嘴说话,可嘴里牙齿打颤,胃里不断翻腾上涌,好半天,我才从嗓子眼里吐出一个:“我……”兄长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行了,别找理由了。”
“我不……”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浑身一软瘫倒在地。
我知道,这是气急攻心的征兆,毒草毒性会因此加速,也许我活不到半年了。
兄长见我跌倒,眼里的怒火变成了惊讶,甚至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蹲下身子扶着我坐到一旁,这才注意到我煞白的脸色。
“沈妙鲤,你又在搞什么?”
话还是指责的话,但语气里已经多了一丝担忧。
“你不会是得风寒了吧?
你就是娇气,娉婷在外那么久都没得风寒,你才出来几天啊,就生病了。”
我勾唇冷笑,甩开他的胳膊。
这会儿坐着,气顺了,感觉身上有了些气力。
“我如果说我生病了,快死了,你会怎么办?”
我说完,兄长居然松了口气。
“我就知道你在闹花样,好了,在宴席上,你当众给娉婷下跪认错,我再替你说说好话,让父亲准你回家,如何?”
“你放心,我是你亲兄长,怎么会不管你呢?”
兄长的双唇上下一张一合,说着自以为体贴的话,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,撑着身子站起来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人之将死,该打打该骂骂,再不打不骂就没机会了。
那一巴掌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,打完后我脱力跌坐下来,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沈云峥刚想发火,看我出气多进气少,终于慌了神了。
“走,我带你去看大夫。”
沈云峥说着,一把扶起我就往外走,差点撞上突然进门的夏娉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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