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我说离婚,江怡的眼神终于慌乱了起来。
不过她很快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我欲擒故纵的把戏。
她用轻挑的语气嘲讽我。
“程嘉言,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种幼稚的把戏吸引我的注意。”
我把手揣进裤兜。
我从来没想过,离婚说出口以后,我会有这么如释重负的轻松感。
我很平静的回复她。
“多说无益,明天之内,离婚协议书会发到你的邮箱里,请注意查收。”
或许是没想到我真的会这么做,也或许是江怡在我眼中看不到对她的爱意了,她真的慌了。
我转身要走,她却猛然抓住了我的手臂。
她咬着后槽牙看向我,脸上的表情扭曲又狰狞。
她反复确认。
“你真的要跟我离婚?”
我推开她拉住我手臂的手,还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。
“不是确定,是一定。”
“另外,别碰我,我嫌脏。”
我的话言简意赅。
至于其中深意到底是什么,在场的都是成年人,我想他们能揣测得清楚。
果不其然,我一句话落地。
台下的人看江怡跟蒋乐明的眼神都变了。
回旋镖终于还是扎到了这对狗男女身上。
江怡给蒋乐明举办的这个宴会有多声势浩大,他们丢的脸就有多大。
江怡明明已经心虚了,可嘴上还是不落下风。
她拽我拽得更紧了。
“程嘉言!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,我到底怎么脏了!你这是诬陷!你凭什么这么说我!”
看着江怡对我死缠烂打的样子,我觉得很烦躁。
我终于明白她跟蒋乐明在一起的时候,我三不五时的给她打电话她的语气为什么会那么不耐烦了。
原来不爱一个人,真的会觉得恶心。
只是现在角色发生了转变。
让人觉得厌烦的那个人,从我,变成了她。
我从她的怀里抽出了她抱住我的手,她重心倾斜,一个踉跄才站稳。
蒋乐明终于找到了打击我的理由。
“程嘉言,你居然打女人!”
打女人?
我一头雾水,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蒋乐明一拳头舞到了我脸上。
我腿上本来就有昨天的车祸伤,一个没站稳,摔倒在地。
腿上伤口的撕裂痛到我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我看到渗出来的血浸湿了我的西装裤。
很显然,距离我最近的蒋乐明也看到了。
他蹲下身,挡住众人看我的视线,嘴上义正言辞的批判我的同时,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我的伤口位置。
剧烈的疼痛感从我的后背密密麻麻升上来,一直蔓延到我的后脑勺。
我头痛欲裂,可意识还算清醒。
我知道,蒋乐明这是在激怒我,他等着看我反抗,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暴力蛮横的一面。
到时候他跟江怡所有违背道德的做法都可以归咎于我的残忍暴力。
即便我清楚他的阴谋,可生理的疼痛还是更胜一筹。
我如他所愿,直接一脚踹到了他的胸口。
他借力倒下,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以后,捂着胸口痛苦的哀嚎起来。
“程嘉言,你诬陷我跟小怡就算了,今天我才明白,原来小怡说得对,你平时看起来沉稳冷静,背地里根本就有暴力倾向!”
蒋乐明的话引起了哗然。
“我去,这难道就是网上说的表面老实人,私下气死人的典型代表?”
“我就说要不是发生了点什么,江总不可能做得这么明显,感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跟程总划清界限。”
“果真,知人知面不知心呐,姐妹们以后可得仔细挑男人,嫁给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。”
…
江怡看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套在我的身上,她只愣了一秒钟。
一秒钟以后,即便她意识到蒋乐明在诬陷我,可她居高临下的审判我。
她说:“嘉言,只要你跟乐明道个歉,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道歉?
只有冤枉你的人知道你到底有多冤枉。
我只觉得寒心。
我极力辩解。
“他死力按压我的伤口,我不把他踢走等着被痛死吗?”
蒋乐明喊冤。
“你穿着裤子,谁知道你伤口在哪里!你冤枉人可别太不讲理!”
“你说我按压你伤口,你倒是问问在场这么多人,谁看见了。”
卑鄙!
蒋乐明就是利用视觉差异才敢对我下死手,在场的人当然看不见了。
在场的人面面相觑,既不敢得罪我,也不敢得罪背后有江怡当靠山的蒋乐明,只能沉默。
真是好手段,就在我以为今天会被冤死的时候,安静的会场一道突兀的清亮女声响起。
“我看见了。”
众人纷纷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。
坐在角落主桌的女人,缓缓朝我的方向走过来。
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旗袍,皮肤白皙透亮,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凸显刚刚好,既不显得妖媚性感,又比传统多一丝跳脱。
一头秀发被一支锈色木簪束在脑后,整个人年轻明媚中又透着一丝温柔。
我知道,她坐在那么远的位置,根本看不到蒋乐明到底对我做了什么。
可她愿意站出来替我说句话,我很感谢。
蒋乐明一开始还真的以为真的被发现了盲点,可看到女人坐的位置他就知道,不过是送上来挨喷的炮灰。
蒋乐明理直气壮的发问。
“这位小姐,你确定你坐在那个位置,能看到台上发生了什么吗?”
可眼前的人并没有回他,而是蹲在我面前,撩起我的裤腿,她解开了已经被血水浸得湿哒哒的纱布。
最后一层纱布被揭开以后,我被缝了十几针的伤口就这么赤裸裸的露了出来。
伤口的惨烈程度让挨我近的人看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江怡的眼皮颤抖了一下,没有真正看到伤口之前,她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严重。
“伤口的形状,确实符合被大力按压的特征。”
听到这里,蒋乐明终于慌了。